「兩個卓老師?」

你與阿強愣住,抱著手中的畢業紀念冊大眼瞪小眼。

於是你們再仔細一看,終於發現兩人有所不同。

 

「一個叫做卓化禎,」阿強唸。

「一個叫做卓化賈。」你接著道。

「我們卓老師叫什麼去了?」阿強望向你。

「我記得是叫做卓化禎。」你確認著腦海中的記憶。

「所以他們兩個是雙胞胎兄弟囉?」

「我想應該是……」

 

「沒錯。」這時你們身後響起一把嗓音回應。

於是你們回頭一瞧,發現是一名歐巴桑,她穿著圖書館的員工背心,手邊推著一車書。

「他們的確是雙胞胎兄弟沒錯。」歐巴桑向你們點點頭。

「也對噢,除了雙胞胎兄弟也沒別的可能了,謝謝妳的解答;對了阿姨,妳怎麼會曉得他們兩人啊?」活潑的阿強立即接上話,裝熟的與眼前這名歐巴桑攀談。

 

「當然曉得囉,阿姨我可是在這圖書館服務二十多年了。」歐巴桑有些自傲的說著,然後語氣一轉,壓低了音量:「不是阿姨我八卦,而是因為這對雙胞胎的事情揚揚沸沸,想不記得都難吶。」

 

分明就是妳八卦,一副就是要說的樣子了嘛。你心裡這般想著。

但你表面上不動聲色,只是靜靜的望著這位歐巴桑;你與阿強都知道,這是讓她一五一十全部道出的好方法──

果不其然,歐巴桑真的開始說出一切。

 

「當年這對雙胞胎兄弟長的可像了,別說是學校教官老師或同學,就連他們自己的爸媽都認不出來哪個是哪個。

他們兄弟倆的感情很好,而且成績也都不錯;不過每每考試,總是弟弟會輸給哥哥;而這也造就了他們一直互相良性競爭,大家都很看好他們。

不過就在他們要考取高中的那一年,放榜的前一天,他們家忽然起了大火,那火燒得真可怕,不僅整個房子都被燒光了,甚至還奪走了三條人命!

而其中,只有一人奇蹟似的活了下來。

那便是哥哥卓化禎。」

 

「那就是我們卓老師囉?」阿強驚問。

「廢話,不然我們看到的是鬼哦。」你沒好氣的吐嘈。

「對齁!」阿強恍然大悟。

但就在這時,歐巴桑卻神神秘祕的說著:「搞不好哦。」

你與阿強俱一窒,甚至忽然覺得冷氣有點太冷。

 

「原來那個活下來的孩子變成你們老師啦?真是時光匆匆。」歐巴桑陷入往事回憶,人老了之後總愛開始憶當年。

於是你趕緊打斷她,催促著歐巴桑繼續說明白:「為什麼會說搞不好?」

這時歐巴桑才回過神:「因為說不定你們現在這個老師,在戶口名簿上其實是個鬼吶。」

 

「妳的意思是……我們的卓老師,其實是當初登記已死亡的卓化賈?」你感到不可置信。

「正是這個意思。當初大家都在猜,猜活下來的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卓化禎。」歐巴桑八卦的說著。

「那為什麼不去檢驗指紋就好了?當初出生應該有建檔吧?」阿強理性推斷,立即發出質疑。

但沒想到他甫問完,歐巴桑臉上的八卦氣味就變得更加濃厚了──

 

「因為,他們兄弟倆沒有建檔;他們是被卓氏夫婦從孤兒院領養而來的!」

 

「咦!」你與阿強忍不住低呼了一聲,頓時招來其他圖書館裡的人一陣白眼,阿姨趕緊向你們做了噤聲的手勢,然後繼續低聲說著:「其實他要說他是誰都無所謂,可是隔天他們考取高中的成績出來了;成績較高的卓化禎考上了第一志願,輸了三分的弟弟卓化賈則是掉到第四志願去……」

「難道是火災之後,弟弟想唸第一志願,所以才假裝自己是哥哥嗎?」阿強道出你心裡也正在盤旋的想法,你們面色凝重。

「是啊,但沒人舉得出證據來。所以當初這件事情才鬧很大……」歐巴桑吁口氣,長年在安靜的圖書館裡工作,今天難得可以說這麼多話,讓她頗為滿足;這時她忽然想到了什麼,補上了一句:「唉呀,可別說是我跟你們說的啊,你們也別去向別人講啊!」

頓時你與阿強忍不住莞爾;每個講八卦的人最後都愛補上這句,真是奇妙的定律。

 

這會兒你們也查到卓老師的畢業紀念冊了,也從八卦歐巴桑那裡聽到繪聲繪影的傳聞了,你們覺得這已非常足夠讓你們繼續去懷疑卓老師的身分,於是再三謝過八卦歐巴桑便離開了圖書館。

之後你們轉移陣地,來到附近一家泡沫紅茶店。

你點了杯番茄汁,阿強則是點了杯冰紅茶。

 

「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!我們的卓化禎老師,其實就是卓化賈!」阿強才剛坐下來,便立刻道出他的結論。

「你怎麼那麼確定?」

「第一、我們的卓老師總是無時無刻在強調他的身分,就表示他其實還很心虛,心虛自己當初取代了哥哥的學歷;第二、你不是說他會一個人喃喃自語?我猜他應該是在自我催眠,告訴自己才是卓化禎。光憑這兩點推斷,十之八九就是這樣子了!」阿強滔滔說著,得意著自己的分析。

「可是……」你雖然心裡也認定了阿強的說法,但仍有疑慮:「我們沒有證據啊,光憑這樣的推斷還是不夠揭發他身分的。」

「也對噢。」阿強傷腦筋地揉了揉他的塌鼻子。

你們兩人陷入一陣短暫的思索。

 

「那不然這樣吧!」這時阿強忽然大呼一聲。

你望著他,一臉疑惑。

「既然沒有證據,那我們就請他拿出證據給我們;我們試著套他話,然後把內容錄下來,」阿強興奮說著,「這樣到時候他要賴也賴不掉了!」

「呃,這樣可以嗎?會不會違法啊?」你隱隱覺得不大好。

「看你囉。我也想不到其他方法了。」阿強聳聳肩,低頭啜著飲料。

 

的確,這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了。你們不是專業的偵探,沒有辦法去找到卓氏兄弟的指紋鑑定報告;就算找到了,你們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比對清查……

所以現在最好也最快的方式,便是讓卓老師自己吐出真話。

 

「好吧!我們就這麼做。」你點頭同意,「那我們要怎麼開始呢?」

阿強見你附議,腦袋又轉了起來。只見他眼睛轉了兩轉,便胸有成竹的開口道:「我認識校刊社的朋友,我們可以以採訪為名義,直接去訪問卓老師!」

「哦!」頓時間你覺得這個方法似乎真的可行。

 

阿強愉快地道:「我們就等卓老師自己露出馬腳吧!」

你們雀躍的以茶代酒,豪邁的乾了杯;但用力過猛,番茄汁與冰紅茶灑了出來,像是血跡般點點落在桌上。

不過你們不甚在意,仍為下一步計畫的實行在即而興奮不已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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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white0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