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七號

《二十二》

結果那天從日落直至明月高掛天空，在濱海山林裡搜尋閃光來源的維都毫無所獲；而這也讓原本打定主意早點回家休息的維，拖至晚間十點多才回到住所。

「嘖，真是瞎忙一場。」

梳洗完畢後，維坐在客廳搖椅上喝著冰牛奶，一邊思考著那三番兩次出現的閃光的可能性。

「或許那代表某種訊號？而且與寶藏軸有關？」維開始回憶每一次閃光出現的時間點，「第一次出現時是在即將進入台北101大樓關卡之前……第二次是在醫院，沒多久後火輪子就來了，那天總算解決了競速關卡；最後一次，也就是今天完結了超渡關卡之後所現……」

維一頓，做出了一個假設：「難道這閃光是代表關卡的轉換或結束？」但下一刻他又搖搖頭：「不對，這彼此之間的關聯性太低，而且其他關卡也沒見到閃光。另外這訊號也實在是沒頭沒尾。寶藏軸的提示雖然突兀，但至少都是有跡可循的。」

維將空了的馬克杯放在桌上，然後將雙手枕在腦後。

「而且這閃光似乎是衝著我來的，好像在閃逝瞬間就已經完成了某種目的，再加上今天在樹林裡的那份感應……」維回想那若有似無的鬼魅身影，即使確立的線索相當稀少，但已足夠讓維勾勒想像，在腦海中創造出一道模糊的假想敵。

「應該是某個傢伙在操縱著閃光吧……」這時疲勞漸漸湧至，溫柔搖動的搖椅塑造出舒服的規律，讓維慢慢閉上眼睛。

「明天，一定要把這傢伙揪出來……」

他喃喃著，所有思緒不再起伏，反而匯化成一道流星墜落夢鄉。

翌日，維在明亮陽光的照射下緩緩轉醒。

「哇，居然不小心在這裡睡著了。」維伸了個懶腰，舉目望向壁上的老鐘，發現不過才九點多而已。

但即使如此，維還是決定起身梳洗換裝。

因為他還記得昨晚睡前的結論，今天，他打算逆向搜索出閃光來源，同時把第六道關卡給解決掉──

捷運台北車站‧任擇一班列車搭上。

「啊？這麼隨興？」

望著寶藏軸上的指示，維搭上公車來到台北車站，開闊的站前馬路上永遠車水馬龍，新光三越與亞洲廣場大樓前人潮眾多，雖然它們由於信義區的興起而風光不再，但畢竟位於台北的中央交通樞紐對面，基本上還是流動著大量的人群。

「希望這道謎題不會太花時間。」維從其中一道捷運入口走下，似乎是受早晨空氣感染，他企圖心十足地打量著能否直接把最後兩道謎題結束，然後取得寶藏回去向蔡先生交差。

片刻後他穿過閘門來到捷運台北車站內，這裡無時無刻都充斥著洶湧的人潮，而且每個人腳步又急又快，標準的都市人生活步調。

維隨便挑了個樓梯走下，來到了昆陽線的月台旁，碰巧黃線外的來車警示燈開始閃爍，代表列車即將進站。

「運氣不錯嘛。」維從口袋掏出寶藏軸，知道自己需要更詳細的指示來參與關卡；而當他一邊看著寶藏軸一邊走入車廂之際，寶藏軸原本的提示處也變換了字樣：

遊戲名稱：一擊必殺。

遊戲規則：於2公尺乘以2公尺的立體捷運路線圖上擊中四處閃爍的紅點，擊中的時機必須是該紅點於指定站名處閃爍的同一瞬間。

假使擊中，列車即會抵達該站，遊戲破關；

假使擊落的同時紅點卻在另一站上，列車則會抵達該站，該站與台北車站之間的站差數即會換算成小時(1hr)並從您的時間籌碼中扣除。如中途經過轉乘站，一處轉乘站則以三小時(3hr)進行扣除。

抵達錯誤站處後需立即返回，超過一站多扣五小時(5hr)。

最後，必須回到台北車站才能重新進行遊戲。

破關條件：在時間籌碼用盡前抵達正確的指定站名。

「好奇怪的遊戲……」在閱讀完規則後，維還是對這內容有些摸不著邊際，而且其中有一詞更令他不解：「時間籌碼？我什麼時候有這個東西了？」

不過他轉念一想，這才理解過來、「難道是指？」他將寶藏軸翻轉，外面的關卡時限倒數立即映入眼簾，上頭清楚寫著：剩餘時間，一日03時55分21秒。

「原來這就是我的時間籌碼？」維一愣，「也就是說，如果我把這時間輸光的話，就不能在時限前結束這個寶藏軸囉？」

事實正如維所說，而且不僅如此，維若在這關卡中輸去越多時間，也就代表面對未知的第七道謎題所能花的時間越加稀少。

不過關卡的行進並沒有讓維沉浸在錯愕裡太久，這時維忽然發現，自己已經進入捷運車廂這麼長一段時間了，列車卻始終沒有發動，而且週遭原本嘈雜的人群也忽然安靜了下來。

於是他轉頭一看，赫然發現捷運上的每個人都呈現靜止狀態，無論是甜蜜耳語的情侶、三五成群的上班族、或是正要就座的老人家，他們俱像是被凝固了似的動也不動。

接著維再往後一望，望見一項巨大物件正安靜佇立，那正是剛才遊戲規則中所提到的立體捷運路線圖；而當維望見它的那一剎那，它也同時啟動了機制運作起來。

「指定地點，捷運亞東醫院站？」維唸出了立體捷運路線圖上方的指定文字，接著視線下移，紅點已經在各大捷運站站名處飛快閃爍。

「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？」維幾乎傻眼，他發現自己的動態視力甚至追不上紅點的變換，隱隱還以為是有數顆紅點在上頭飛奔……

但聰明如維，一下子就想到其實自己不用追逐紅點，只需守株待兔，瞄準捷運亞東醫院站的標誌，當紅點經過的瞬間再揮拳擊下便可。

「好。」於是維舉起拳頭，全神貫注地望著目標……

在這期間紅點閃爍過目標數次，但維都沒有出手，因為他不僅僅是在等待時機，也同時調整著自己的身體狀態，企圖抓住最神速的那一刻。

「就是現在！」剎那間他終於出拳，他的拳頭快如閃電；不過當他擊中的那一瞬間──紅點居然已經彈跳至捷運國父紀念館站！

「什麼！」維大大一愣、但他還沒抽回拳頭、整班列車又恢復了時間的流動；老人家坐下了，三五上班族交換名片，情侶開始親吻，捷運車窗外的景色也開始緩緩倒退……

「國父紀念館站？這樣子的話、」維趕緊衝到車廂內標示的路線地圖前查看，一經細數：「……三，四，五，中間還有經過忠孝復興站，這樣子加總起來，我得被扣掉七個小時的時間？」

這時車速慢了下來，車廂也傳來廣播：「各位旅客，捷運國父紀念館站到了……」

明明有五站之遙，但在寶藏軸的規則之下，轉眼間就抵達了目的地。

「嘖、真的假的！」門甫開，維立刻衝了出來，掏出寶藏軸檢視自己的剩餘時間，赫然發現自己的倒數時限已經變成了20時51分12秒，「要命！」維不禁大呼，因為他一口氣就損失了將近三分之一的籌碼。

「這道關卡實在太危險了，絕對得步步為營。」維咬著牙，連忙衝進對面往台北車站的捷運，並且思量著該用什麼方式出拳會更加快速；這時列車一站站過去，維也才發現只有去程是一站便到，回程卻得按部就班的來！

「糟糕……」望著寶藏軸上時限穩定倒數，維終於在這遊戲中產生了焦躁心急的感觸。

約莫20分鐘後，他終於回到台北車站。

當立體捷運路線圖出現在他的面前時，他試圖讓自己冷靜，卻發現因為時間的壓力而失了那份平常心。

「可惡！」霎那間維奮力出拳，卻沒有在紅點停留於捷運科技大樓站時擊中標誌，一回神，紅點居然是落在捷運中正紀念堂站；如此一來維又得被扣去四個小時，再加上搭車來回等待的時間，倒數時限僅僅剩下16時20分04秒。

這大概是最折磨挑戰者的遊戲，因為每一刻都不停在輸。

原本維還打算保持一天一道謎題的進度來破開寶藏軸，可是這一道關卡簡直可說是忽然殺出的程咬金，為此他竟也沒了平常那份從容，反而變得急躁而且臉色凝重；而這副景象看在暗處跟蹤的某人眼裡，也令他更為滿意……

第三次回到台北車站，維完全不顧禮節地推開擋路的人直線進入車廂。

「冷靜……冷靜……」他閉起眼睛深呼吸，並且甩動著手臂的肌肉，片刻後他睜開眼睛，視線落在指定的捷運六張犁站。

「喝！」他抓準時機用力揮下。

沒中！又沒中！這次紅點落下的地方是捷運小南門站。

「混帳！」維憤怒地踢了中央扶把一腳，把整根鐵杆踢凹，也把恢復正常流動的週遭乘客們都嚇了一跳；維並不理會他們，只兀自走到車門前等待到站，不久後列車停下，門甫開啟，維便急急從乍開的縫中鑽了出去。

在轉了一次車後他又回到了台北車站，時間也只剩下12時11分39秒，這次他更是摩拳擦掌，路人見著他臉色連忙快閃，因為維的表情看起真的是殺氣騰騰、來者不善。

「呵呵……」暗地裡，那個人亦步亦趨，貪婪地將維的表情盡收眼底。

只是維絲毫沒有發現，憤怒指數仍舊高漲。

而這樣的他，果然又再度產生了失誤……

這次，紅點座落的位置是捷運圓山站；雖然四個小時在寶藏軸倒數時限上扣除得不痛不癢，可是看在維的眼裡，每一個數字的跳動都令人痛心難耐。

於是列車緩緩的啟動，下一次停靠便是捷運圓山站，窗外漆黑的風景逐漸透進了光；而維竟大喇喇地坐在車廂地板上，神情相當懊惱，並且不斷比手畫腳練習揮拳姿勢，導致方圓三四公尺內沒有乘客敢靠近他……

而且更糟糕的是，維似乎太過於專注在思考如何快速揮拳這件事情上了。悄悄跟蹤維的那個人發現列車已經抵達捷運圓山站，而且車門就快要關閉，維卻沒聽見嗶嗶急響的警示音……

倏地，警示音停止，車廂門緩緩關上。

這也代表──搭過站的維，必須再被扣除五個小時的籌碼！

「啊！」這時維終於驚愕大呼，發現自己坐過站的事實，他觸電似的從地上跳起並衝到門邊，但窗外的景色已經開始緩緩的後退。

「停車！快停車啊！」維顧不得什麼規定，用力按下緊急通話鈕喊話，然而早已行進出站的列車不可能倒退；眼見捷運劍潭站越來越近，維那寶貴的五個小時就要被扣除，登時間他怒吼一聲，竟然一拳把車廂玻璃給打破，獵獵的狂風灌進車廂，將眾人的恐慌與尖叫攪成一團。

「只要我不抵達捷運劍潭站，就不用被多扣五個小時了吧！」維用力疾喊，居然就這樣跳出了捷運車廂！

而維這瘋狂的行徑也讓暗地裡那個人嚇了一跳，他非常高興事件有了出乎意料的發展，不過自己也必須追上，於是他旋開腳步企圖縱出車廂。

然而就在當他上半身探出的剎那，飛快的紅索竟從上方套下，將他的雙臂與身體牢牢捆住──

「什麼？」那人低頭驚吼。

「哈哈，抓到啦。」悠閒的聲線從上傳下。

正是維！

他蹲在捷運車頂，臉上完全沒有剛才那副焦躁的模樣，反而是好整以暇！

「果然有人在操縱閃光，那個人就是你。」大風將維額前髮絲吹得狂亂舞動，「你從一開始就跟蹤我了吧？這寶藏軸也是你設計的吧？你是誰？你的目的是什麼？」

上半身被綑綁住的神秘男子沒有說話，由於角度的緣故使他一直都背對著維。

「不說話？哼。」維淡淡一笑，「沒關係，那就讓我來看看你的尊容吧。」

他甫說罷立即反手抽繩，這一瞬間那名神秘男子也被拉了上來；不過他的平衡倒好，居然輕巧地在車頂上站穩，只有遮住頭髮的扁帽被風吹走。

剎那間，他緩緩抬起了頭，一頭火焰般的紅髮隨風飄逸──

而看清對方面容的維，也在這一瞬間瞳孔放大：「居然是你？」

那股霸道的氣息、那副熟悉的臉龐、那頭火紅如焰的頭髮，他嗜影成痴、不惜出賣輪迴資料也要與電影界人士與會，他驕傲自我、即使叛出地獄也要追尋夢想，他正是讓維每每想起都甚感世界無奇不有的怪人，前任三位閻羅王之一的傢伙──

「赤方！」維大聲喚出他的名！

「哈哈哈……你他媽果然很聰明，循序漸進表現出失控的模樣，其實只是為了誘我上當……」赤方搖搖頭，「我還以為你不會發現吶，看來我閃光用得太頻繁了，實在是失策。」

「你，你……」維幾乎驚訝地說不出話來：「為什麼……」

「我欣賞你這個表情，呵。」赤方瞇起眼睛，「關於你剛剛問的所有問題，我都一併回答你吧──」

「我正在拍電影，而你就是這部電影的主角！」

「什麼鬼！」維更嚇了，兩只眼睛瞪得超大。

「這樣還聽不懂？你他媽是白痴啊？」赤方有些生氣，寶藏軸的關卡是我設定的，那也等同於『電影腳本』；火輪子也是我找的，他等同於『電影配角』；那害我露餡的閃光不是什麼閃光，而是我在『打光』！」

剎那間、維覺得自己的天靈蓋被暴力劈開！

他赫然想起火輪子給他的感覺，原來他就是赤方的表弟，難怪他當初覺得那麼熟悉；同時他也驗證了自己的推論，那閃光確實是在閃逝瞬間便達成了某種目的……

「原，原來這都是你的把戲？上次你從地獄逃出來之後，就策劃著要來整我？」維滿臉震撼，差點要被風吹下了車頂。

「喂！我可是在拍一部震古鑠今、沒有替身或特效的超級大片啊。」赤方得意說著，「而且你看。」他捏指一揮，似是解開了什麼法術，這一瞬間，一副未來感十足的透明風鏡出現他臉上，而他頭頂上方也赫然浮現六架騰空的專業攝影機，陣勢驚人。

「這科技可是我從地獄裡帶出來的，研發超久了；只要有了這個東西，我操他媽一個人就能拍出各種視角的畫面，等到拍完後再剪接後製，一部好電影就從中誕生啦。」赤方不禁嘿嘿一笑：「對了，現在也還在拍喔，不過我之後會把這邊剪掉啦。」

「所以、河神剪孱那件案子也是你搞得鬼囉？」維不可置信的問著。

「不不不。」赤方搖搖頭，「那跟我就沒關係了。」

「那為什麼挑上我？」

「你忘啦？我當初就說來到人間界是為了找好演員啦。」赤方劍眉一揚：「在此真的必須好好稱讚你一下，你超棒的啦。」

「可是我又沒在演戲！」維大聲抗議。

「哈哈哈……這也就是我的目的，這樣私底下的偷拍最自然啊。」

「所以我折騰得半死，都、是、白、費、工、夫？」維覺得自己一陣腳軟。

「拜託！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？」這時赤方不悅斥責：「對待好演員當然有最好的價位，除了那二十萬元以外，我會再貼你的啦。」

「那還真是謝謝你哦……」維連苦笑都笑不出來。

原來，這就是一切的真相。

從地獄棄職叛逃後，來到人間界的赤方不只想圓一個電影夢，更想拍出一部驚世駭俗的電影，至少要讓好萊塢刮目相看；於是他閉關苦思良久，並在偶然中得知了東區大水肆虐一案。為了取材，他便悄悄至現場探查，同時剛好遇見維與枝影若前來偵辦。

於是當下他開始了不動聲色的觀察，從他們倆找尋河水源頭、直至最後彈送河神回歸大海，這些過程他都盡收眼底，並且認定有一拍的價值。

所以他順水推舟，看準蔡先生生意重建需要資金，便將設定好的寶藏軸交予給他，並且吩咐說辭，讓他委託案子給維；而維也不疑有他，順利的落入這個陷阱當中……

「唉，真是被你整死了……」

這時列車正好停靠了捷運劍潭站，於是寶藏軸上的時間又被扣去五個小時。

「喂，你不下車嗎？這樣子會再被扣五個小時喔。」赤方悠閒地雙手抱胸，六台浮空的攝影機隨著他的意志自由移動。

「啊？你還要繼續拍啊？」維聞言一愣：「你都被我發現了欸。」

「哈，我剛剛就說會剪掉啦。」沒想到赤方毫不在意：「而且寶藏軸一但開啟就無法停止了。」

「那又怎樣？反正這寶藏軸只是你設定的……」維無力瞥了他一眼，「裡面既沒有寶藏，就算時限到了也不會怎麼樣。」

「誰說的？」赤方突然哼哼一笑，頓時令維寒毛直豎。

「你，你的意思是……如果我沒有在時限解開，還是會被鎖吃掉？」

「對。」

「可是鎖這種上古魔獸怎麼可能還──」

「我好歹也擔任閻羅王這麼長一段時間，什麼東西我管不到？別擔心啦，就算到時候不小心放出來了，打倒他就好啦，而且這樣還能直接結束寶藏軸呢。」

「你！」

「我？你有空管我，倒不如擔心自己吧！哈哈！」

剎那間，維一股腦跳下車廂，赤方也迅速跳下，意念控制六台攝影機急追維的身影。
「認識你絕對是我這輩子的十大失誤之一！」維頭也不回的吼著，推開上前包圍的警衛，如風般鑽進對面即將關閉的車廂。
「從現在開始別再對我講話，不然很難剪接欸。」赤方居然反過來訓斥著維。

倒數時限：02時47分14秒。

在度過焦躁難耐的十幾分鐘後，維總算回到了台北車站，這次他雖然著急，卻沒有先前那副幾乎失控的模樣。
眨眼間巨大立體捷運路線圖又現，指定的站名是捷運善導寺站，只見維不再做出揮拳姿勢，反而將手掌極度貼近站處上方，等到紅點移至他便立即拍下，這確實比揮拳要來得快又準，也讓維順利結束了這道關卡！
「原來還有這招啊……」赤方喃喃自語。
「其實我一開始就想用了，若不是為了引出你，我也不用浪費那麼多時間！」
「喂！我說過不准再對我說話啦！」

倒數時限：02時43分58秒。

維終於抵達捷運善導寺站，當他衝出車廂的那一剎那，六台攝影機也跟著飛出，接著是赤方的身影緊追在後。
這時寶藏軸自動從維的口袋中跳出展開，第六道圖章的位置斂化成台北捷運標誌的水墨圖樣，同時間第七道、也是最後一道謎題的提示赫然浮現，而那內容更是令維感到傻眼。

「這、這是？」他轉頭瞪向赤方：「你早就知道會這樣？」
「喔，這真的純屬意外啦。」赤方嘿嘿一笑。

倒數時限：02時31分45秒。

位於新光三越摩天大樓頂樓的維使勁對天空大吼，他呼喚的對象正是型態似雲、棲息在天空卻不愛管世事的妖怪：雲水，並且說明來意委託他們協尋。
然後他枯等了將近四十分鐘，被委託的大雲水才將那朵金燦燦的小雲水遲遲帶來；而這朵金燦燦的小雲水，正是不久前在陰陽海解謎時所救的小妖怪！

幸好當下小雲水看在先前救命之恩的份上，很乾脆地同意幫助維，沒有浪費太多時間；接著他讓維跳上自己的身體，沒想到赤方也趁機跳了上去。
十幾分鐘後，搭載著他們的小雲水已經飛抵至東北角，赫然看見一隻八色鳥在山頭上空盤旋……
原來，這就是最後一道謎題。

『抓住能辨別精魅的八色鳥。』

「就是牠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