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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七》




「別來無恙啊,撒旦。」
鐵臂舒活著筋骨,朝剛落地的撒旦冷笑。
「這兩隻是啥小?」王大皺起眉頭,他身上的惡魔之力告訴他,眼前的鐵臂與三尾女都不是好惹的。
「他們是欠揍的小鬼,知道這點就夠了。」撒旦懶得耗費力氣說明,他曉得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:「王大,我們速戰速決吧,一人一個,你要選誰?」
「林北不打女人啦,那個四隻手的交給我。」
「好。」撒旦望向三尾女:「我也想跟美女來段不正常交往呢。」

他們倆目中無人的態度,激怒了鐵臂,「速戰速決?撒旦,你別忘記之前我給你吃過的苦頭了,你的對手是我!」
這時,一條長長的尾巴繞過鐵臂的粗頸,挑逗似的勾起他的下巴,「別激動,我會讓他慢慢的死,你解決掉小卒再過來。」三尾女嫵媚說道。
「媽的,誰是小卒啊?要不是林北不打女人,一定給妳一點顏色瞧瞧。」王大額上爆出了青筋,於是撒旦忍不住笑了出來:「看來你跟鐵臂某種程度上很像嘛。」
「哼,我怎麼會像這個大哭呆,要打就快點來啦!」
忽然間,王大先聲奪人,握緊拳頭就朝鐵臂衝去,同一時刻,三尾女跟撒旦也發動攻勢、兩拳交會,戰鬥正式開打;不料,王大第一拳就揮了空,鐵臂滿臉不屑地側身站立,四條手臂還交叉在胸前。
「我對你的眼神很不爽,你青啥小?」王大一擊不中,憤怒地仰望這高達三公尺的巨人。
「我只是在想要用幾拳打扁你。」鐵臂緩緩伸出其中一隻右手:「也許兩拳就夠了吧?」
「呷賽卡緊!」王大怒罵一聲,拔地飛起,宛如飛彈般朝鐵臂的臉揍去,想不到他的速度還比不上鐵臂的格擋,一記硬生生的拐子砍中肩頭,他登時像顆鉛球般狠狠摔落在地。
「這樣子算是一拳。」
王大還沒從滿天金星回過神,鐵臂的聲音就從頂上響起,「接下來這是第二拳。」這一瞬間,強烈攻擊宛如天外巨石,將王大整個人都打進地表裡。

而撒旦這邊,情形同樣不妙。
「這麼久沒交手,你居然已經退步成這樣啦。」三尾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,優雅閃避撒旦的刺拳,她快如鬼魅,眨眼間便煽出一個巴掌,清脆打響撒旦的臉龐,撒旦還沒從這干擾中回神,便感覺左手與腰際被強勁纏住,高高舉起再重重一摔,第三根尾巴還鞭屍般抽了他一下。
倒在地上的撒旦發出痛咳,趕緊彈起,掃出一擊迴旋快腿,卻又被三尾女矮身躲過,這一瞬間,他差點再被伸縮自如的尾巴揪住,幸好他心念一動往半空中飛升,才 避開被牽制的可能,「吃我這招!」撒旦兩掌瞄準三尾女,碩大火球如砲彈般襲去,炸起一陣煙霧。正當撒旦以為攻擊生效之際,三條長長的尾巴飛刺上來,撒旦勉 強想閃,卻還是閃不開這又急又猛的殺著,只好犧牲左臂,讓其鑿出血肉糢糊的創口。

底邊,煙霧散去,三尾女舔著尾巴上的鮮血,露出勾人的微笑:「不是想跟我來一段不正常交往嗎?怎麼離我那麼遠呢?」

她微微蹲下,兩條尾巴撐地作為支柱,縱身一躍便逼到半空中的撒旦面前,又賞他一記清脆的巴掌,力道、角度正好,反而比拳頭更具破壞力,撒旦差點以為自己脖 子就要跟頭顱分家,於是他憤怒回擊,想不到拳頭又被第三根尾巴捲住,頓時間三尾女扭腰甩臀,另外兩根尾巴宛如彈簧般逆射,狠狠將撒旦的右胸與左大腿刺穿, 這時就算是老練如撒旦,也忍不住痛得大叫。

「啊啊啊啊!」
王大搖頭從碎裂地表中站起,氣憤虎吼,抖落渾身灰塵。
「想不到你還站得起來。」鐵臂微微吃驚,再捏緊拳頭,準備給眼前這個小不點一個痛快,但他卻愣住了,因為王大一邊怒吼,身型一邊漲大,眨眼間已經足以與鐵 臂平視,「再大,再大啊!」王大鼓起全身肌肉,無奈惡魔之力耗費得所剩無幾,如今這個體型已是極限。「本來想直接大到把你一腳踩扁的,不過這樣也夠啦。」
頓時間,鐵臂惱羞成怒:「你在諷刺我只是體型優勢才有看頭嗎?我要把你大卸八塊!」鐵臂舉在半空中的鐵拳猛力擊出,卻被王大後仰閃過;王大當機立斷,順勢往前一踹,正巧踹在鐵臂交叉在胸前的三隻手臂上,迫於吃痛,鐵臂的四隻手只好張了開來。
「哼,我要把你揍到你娘都認不出來!」王大欺身向前,快拳連擊,鐵臂也不甘示弱,四拳宛如打樁機般轟出,兩人都不防守,笨重地硬碰硬,起先還不相上下,但隨後便慢慢分出軒輊──只有兩隻手的王大居了下風,臉上鼻血橫飛。

「白痴,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諺語嗎?」鐵臂快速使出兩記右勾拳,擊中王大的肋骨,「雙拳難敵四手,就是在說你跟我啦。」
「幹,手很多了不起啊?頂多玩五十十五比較吃香啊!」王大吼了回去,逮到空隙,扁歪了鐵臂的鼻樑,可是代價不斐,又同時吃了三記拳頭。

「呵呵,我最討厭那種空有肌肉的男人了。」三尾女望著王大與鐵臂的打鬥,她對面的撒旦正喘著大氣站起,臉龐上滿是掌印與血污。「還是你這種小白臉比較合我 胃口,又好欺負。」三尾女拋給他一個媚眼,撒旦虛弱卻風流地一笑:「我不發威,你還真覺得我好欺負啊?」下一刻,他往三尾女猛衝過來,額上那對巨大公羊角 瞄準了三尾女的胸口,三尾女冷笑一躍,馬上躲開這單調的攻擊,她旋身一鞭,三條熱辣辣的鞭子就往撒旦掃去,可這一劈,卻只將那面血紅披風斬成五塊。
「不見了?」
三尾女還來不及反應,忽然感覺腳踝被人抓緊,彷彿踩空似的狠狠往地表縮入,原來是撒旦鑽到地底下發動奇襲了,於是三尾女連忙以尾巴拉住周圍的路燈與鋼筋, 硬是把躲在地下的撒旦給反拉出來,「你不曉得拉淑女的腿很不禮貌嗎?」三尾女開掌成刀,就要往撒旦的天靈蓋劈下,想不到撒旦雙手一放,又鑽回地洞中,下一 刻,他從另一側撞開頹倒的水泥,衝向懸掛在半空中的三尾女,「看是妳尾巴收得快,還是我的飛拳更快?」撒旦以超人飛翔之姿,紮實的一拳毆在三尾女臉上,三 尾女劇烈吃痛,五官扭曲,卻順勢緊緊抱住了撒旦,咬牙在他耳邊說道:「打我的臉,破相了你要取我嗎?」
撒旦一驚,想要掙脫卻來不及,三尾女的三條尾巴已經收束,如箭矢般深深插入撒旦的小腹與後背。

在撒旦又發出慘叫同時,王大也已經鼻青臉腫、腳步虛浮了。
反觀鐵臂,雖然也是傷痕累累,眼神卻仍然銳利如刀:「以一個人類來說,你算是不錯了。」鐵臂高舉四顆拳頭,驕傲說道:「但是想跟我打,你還不夠格呐。」

王大真的不行了,他現在連站著都有點勉強,眼前的鐵臂一分為二,二分為四,四又合一,暈眩得幾乎分不清虛實。他想,從剛剛到現在所受的攻擊都是加倍的吧, 如果對方只有兩隻手,他肯定還可以撐上好一陣子。但現在呢?他該怎麼辦?難道就要被他活活打死嗎?王大想起千蕙與小梅,硬是咬緊牙關搖搖頭。
「好了,我想這場戰鬥也差不多該結束了。」鐵臂擺出揮拳姿勢,寸步寸步、小心翼翼地朝王大靠近。
王大惦量著自己的力量,也許只剩下三拳?不,兩拳左右的氣力而已。該死,要是能夠再多揮幾拳就好了,他想。
忽然,他渾渾噩噩的腦袋靈機一動,對呀!能再多揮幾拳就好了,又是這樣子,最簡單的點子反而最後才想到!

「去死吧!」這時鐵臂已經逼到他的面前,左勾拳與右勾拳同時出擊,王大罕見地用兩條手臂格擋下來,但鐵臂才不在意,他還有兩隻手可以揮打呀。想不到這一瞬間,明明用兩隻手擋下鐵臂攻擊的王大,肩窩處又竄出一條手臂,惡狠狠地砸在鐵臂太陽穴上──

「雙拳難敵四手,那四手對上八手會怎樣?」

王大暴吼一聲,一隻、一隻、又一隻的手臂不停從身上長出來,趁勝追擊,無一不漏地給予致命破壞,鐵臂縱有四手也措手不及,頓時翻倒在地,頭昏眼花。
「好啦,剛剛你把我打到地上,現在換我了。」眨眼間,王大身上的手全部都消失不見,或者說,全部集合成一隻特大號的手臂,拳頭宛如一顆巨岩,「再會啦!」他猛力砸下,鐵臂失聲尖叫,卻還是逃不過被打扁的命運。
碰地一聲,王大脫力坐倒,又恢復了平常的大小,他望向鐵臂那張扁得像平底鍋的臉,終於笑罵:「幹,我就說要把你打到你娘都認不出來吧。」
然後他再望向撒旦,他仍被三尾女緊緊抱住,雙手無力垂下,被尾巴鑿出來的大洞汩汩冒著鮮血。
「撒旦!我已經解決啦,你還要跟那臭女人卿卿我我多久啊?」

三尾女不可置信地望向倒在地上的鐵臂,怒從中來,正想把撒旦甩開,給王大一點教訓,耳邊卻忽然傳來喃喃一句:「再抱最後一下就好。」
頓時間,三尾女大吃一驚,她以為撒旦已經失去意識,還想把他當作食物給吃了,沒想到撒旦伸手環住她的纖細腰枝,就算三尾女使盡全身力氣、甚至用尾巴纏住猛拉,都推他不開。
「本來看在妳這麼漂亮的份上,我沒想到要用這招的。」撒旦雙手越環越緊,三尾女簡直覺得自己要被攔腰掐斷了。「但妳真的太愛亂跑了,我只好用這招讓妳就範囉。」撒旦煽情地說罷,臉色忽然陰狠,全力往後一仰,正是威猛無匹的後橋背摔!

眨眼間,三尾女只覺得腦袋一窒,眼前一黑,就再也沒了反應。撒旦放開雙手,她倒蔥栽般插在碎裂的水泥地上,三條尾巴軟軟垂下……

「你也太狠了吧,好歹人家是個女生,居然讓她掛得這麼醜。」
「這就是所謂愛得越深,傷得越重啊。」撒旦一屁股坐在地上,他覺得自己全身都快散了,「別說那麼多了,快點把針線變出來,上工吧。」
於是王大點點頭,勉力變出了大鐵樁與拔河繩。

這一次,他們的縫合速度遠比前兩次慢上許多,但終究是把裂縫給補起來了。望著歪七扭八的縫線消失在天空中,坐在斷垣殘瓦上的王大與撒旦總算是鬆了口氣。
「接下來怎麼辦?」王大問。
「先讓我休息一下再說。」撒旦看起來真的非常疲倦,因此王大也不敢再追問,這時他想起了妻小:「啊!千蕙!小梅!」
撒旦瞥了他一眼,知道他想回去家人身邊,反正也暫時沒事了,便擺擺手示意由他去。
於是王大感激的點點頭,雖然他已經耗盡了力氣,但為了最最親愛的妻女,腎上腺素又活躍了起來,下一刻,他衝向天空,往台北飛去。

「千蕙,小梅,你們一定要平安無事啊!」

將近二十分鐘後,王大已經飛回四處冒起黑煙的殘破台北城,這時他終於看見熟悉的家,可是他發現離開時仍然完好的大門,如今竟然半掩,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襲上心頭,他如流星般衝了進去,竟然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。
「千蕙?小梅?」王大急得快要哭出來了,他孤拎拎地站在客廳中央環望,赫然發現電視機上貼了一張大大的紙條,趕緊拿起一看,五雷轟頂。

王大:

你的老婆跟小孩都在我手上,明天中午以前,把名單上的人都殺了,待我確認事成之後,自然會把她們還給你。但如果你再把我的話當耳邊風,你就等著替她們收屍吧。

王大當然能夠輕易地從紙條內容判斷出對方是誰,正是自稱國家代表的呂警官!




(待續)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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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white0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